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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きなわ
  • 2016年3月24日
  • 読了時間: 3分

舞台上,黑髮少女隨著輕盈的舞步旋轉。

不論是指尖、還是腳跟,一個舞步都不可以錯。

就算耗盡了力氣,汗流浹背,舞蹈必須繼續。

「只有這裡、是我的地方。」

「妳是這個家的累贅」「全是妳的錯」「如果沒有妳…」

記得在我還小的時候,對爸爸的印象只有「施暴者」。

他總是拿著木棍、或者鐵尺、甚至是刀,來恐嚇我和媽媽。

在學校,爸爸禁止我參與任何課外活動,每天放學後必須回家,除了週末的舞蹈課以外。

我投入舞蹈,下課後爭取時間請老師指導我練習,每每留在舞蹈室直至天黑。

每個週末晚上回到家裡,見到的是被打得遍體鱗傷或昏倒過去的媽媽,以及已經睡著了的爸爸。

只要晚回家,就不會被爸爸打,也不會目睹媽媽被打。

起初,舞蹈老師偶爾會對我身上的傷痕起疑。

後來我即使在上課日,也會故意到舞蹈室跟老師聊天,天黑後才願意回家。

逐漸的,身上的傷痕都散去,也不再有新的傷痕了。

某個週末,舞蹈老師有要事回鄉,一段時間都不在日本,也沒有代替他授課的老師,我只好留在家裡。

睡到昏昏沉沉,天還未亮,我突然被一記木棍打醒了。

我忍住痛,不作聲,木棍打在腿上,雙腿開始麻痺。

我聽不見媽媽的聲音,她睡了嗎?還是昏倒了?

終於在我快要忍受不住疼痛時,我聽見了溫柔的媽媽說了一句、我從來都不覺得她會這樣說的話。

「…反正她的老師不在日本,她有好長時間都會待在家裡,你愛打不打,隨你喜歡吧…」

然後,家裡的木門被打開又再關上,她走了。

媽媽走了。

犧牲我,然後走了。

爸爸很快就厭了,將我丟在媽媽的新家大門前,頭也不回便離開了。

我倒在媽媽家門前,沒有力氣走動,也沒有力氣敲門,更沒有力氣說話了。

好多個小時過去,門內的人都沒有發現外面躺著一個小孩子。

直到深夜,一個人抱起了我,我才真正感受到人生的第一次溫暖。

「妳的名字是愛美,對嗎?」

衣著端莊的男人坐在對面,望著我的雙眼。

他身後的是我思念、又痛恨的媽媽。

你是誰?為什麼跟我的媽媽在一起呢?

「你是啞巴嗎!為什麼不說話!」

我最愛的媽媽扯起我的頭髮,將我摔倒地上。

那個男人阻止她,並扶起我、安撫我。

我看著媽媽。

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。

「爸爸」

「爸爸…」

我扯著那個男人的衣袖,埋在他的懷抱之中。

「…從今天開始,愛美就是我的女兒了。」

我看著他的臉,似乎與那身比我更輕柔地舞蹈的身影有幾分相似。

「爸爸」說,他與媽媽再婚了。

但是我的出現,似乎讓他看見了媽媽的本性。

殘暴的本性。

男人帶著我,一個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,相依為命。

媽媽很生氣,盡力想要挽留這個優秀的男人,並不停地虐打、侮辱我。

男人對此絲毫不知道。

似乎這裡也、不是我的家呢。

「爸爸。」「嗯?」「我是能力者、呢。」「嗯,的確是的,怎麼了嗎?」

「我想入讀能力者的學園。」「怎麼突然…」「我想找一個、只屬於我的地方。」

爸爸看著我,「妳的地方,不就是這裡嗎?」「不是。」

「…我明白了,我會為妳打點好一切的。」

在新的學園前,我向爸爸揮手。

「再見了,我最後的家。」「…愛美…?」

「即使沒有屬於我的地方,我也會好好活下去的。」

…大概、不會有吧。
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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